郝想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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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想国(二十六)

晚上胡先煦收工回房间的时候,郝富申正拿着一个小木锤坐在桌前敲敲打打。

“小郝,你把这儿个也带过来了啊!”胡先煦一眼就认出是自己前两个月买给郝富申的礼物。

“对啊,晚上也没什么事儿,正好可以拼一下嘛。”郝富申认真的对照着说明书,“你要不要试试,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
“我看看还行,这玩意儿太细致了,不适合我。”胡先煦望着铺陈满桌零部件,马上就打了退堂鼓,“等你拼完,正好放在我床边的柜子上,位置我都留好了。”

郝富申抬起头,疑惑地看向胡先煦,“等等,这不是送给我的吗?”

“对啊,你拼,然后我来保管,多有纪念意义啊!”胡先煦一脸理直气壮。

郝富申手边动作没停,笑着附和点点头。他被胡先煦“坑”又不是第一次,前有拼图后有这榫桙结构的积木,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手工活儿可真是没少干。





“我当时以为你会买另外一款呢,所以你这是特意挑了块数多的吗?”郝富申随口问道。

“我有这么不讲究吗!”胡先煦将外套挂好,压到了郝富申的背上。

郝富申用力点点头。

“嘿,你还来劲儿了是吧!”胡先煦直接用胳膊勒住了郝富申的脖子。

郝富申后仰着身体告饶道,“别闹别闹,我这正安窗户呢。”

“错没错?”胡先煦追问道。

“错了错了。”郝富申赶紧承认错误。

“我是想买那款来着,但下单之前我搜索了一下,觉得不太好。”胡先煦低声说道。

“怎么不好了?”郝富申转过头看了一眼胡先煦。

“检索那个亭子出现的那对建筑师夫妇,确实是并肩而行,但总感觉还掺杂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。陪伴到老很重要,但唯一性也很重要。”胡先煦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上来了,买东西也想挑个好意头的,“这款就不一样了,万里走单骑,大丈夫志在四方!”

郝富申一边拼装着一边点了点头,他没想到这名字还包含着这么多的意思。

胡先煦趴在郝富申的肩膀上,安静地看着郝富申。

两个人再没有说一句话,但胡先煦感觉自己能这么一直看一晚上,就像儿时蹲守在挖掘机旁边,一坐就是小半天,最后都是被爸妈硬拖回家的。





他自小在这个圈子长大,听说过不少圈内人的开放式婚姻。他不想去评定对与错,但也不想参与其中。

他知道大多数人是如何看待演员这个行当的,追捧的多,心里觉得他们是戏子的更多。那些看似为他欢呼雀跃着的人,转眼就将能他踩在脚下。

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,已经将他原本的傲气磨平,该低头时要低头,该配合时要配合,甭管那事儿看起来有多智障。

但感情是个例外。





郝富申装好门窗后,就催着胡先煦去洗澡。

自从郝富申住过来之后,胡先煦感觉自己又开启了中老年居家模式,熬夜冲浪想都不要想,收工回来就是洗澡然后上床躺着,被安排地明明白白。

说句实话,郝富申比他爸妈管得都严,但诡异的是,他还乐在其中。





大连夜晚的气温只有十几度,室内很冷,洗完澡出来就要马上钻进被子里面。

郝富申原本是要开空调的,却被胡先煦拒绝了。

一来不喜欢空调吹出来的热风,二来是这样就有充分理由抱住某人或者被某人抱住。

温暖且充满安全感。





郝富申钻进被子后,第一时间就从背后抱住了胡先煦。

“晚上室内戏又是和那个人,好在没几场对手戏了,真是谢天谢地。”胡先煦窝在郝富申怀里抱怨道。

“再坚持坚持。”郝富申安慰道。

“后来我也想了,他事儿这么多,可能也是心里有气,觉得他这个角色戏份不好,所以有点破罐子破摔了。”

“我倒是觉得这个角色挺有意思的,虽然最后入狱了,但不是那种脸谱化的恶,故事线非常饱满,从初任到最后偏离正轨,一步步的心里变化和周遭环境对他的影响,都描写的非常到位。”

“是吧,但凡懂点戏的人,都知道他这个角色是非常好的,比起中规中矩的正面人物,这个角色如果拿捏到位,一定是相当出彩的。如果可以的话,我都想尝试下。”

“嗯,我对这个角色印象也很深,咱们俩之前不是还对过这个人物相关的几场戏。看得出来,编剧在写这个角色的时候,是了解过一些真实案例的。”

“真实案例,说来听听!”胡先煦这压抑不住的好奇心。

“我记得好像是我刚到局里那年,下属县局就发生了一起挪用公款的事情,一个刚参加工作的科员利用职务之便挪用了账户资金长达半年之久。”

“那后来呢?”

“后来就是被发现,然后追讨回来了。科员锒铛入狱,科长被免职。”

“这科员胆子还挺大的啊,刚上班就敢挪用公款。”

“科员哪来那么大的权限。”郝富申笑着说道。

“你是说?”胡先煦好像有点明白了。

“这就有点像你们剧本里描述的故事了。我们看到的都是结果,但其中的过程是怎么回事,又有谁能说得清呢?或者说有了替罪羊,谁又会关心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呢?”

胡先煦突然觉得有点冷,说不出来的恶寒,沉默许久。

郝富申察觉到胡先煦的异样,默默抱紧怀里的胡先煦,轻轻揉搓着胡先煦的腹部,“我们的睡前故事讲完了,睡觉吧。”





胡先煦刚要点头,体内却有了一些变化,“小郝,我有感觉了。”

郝富申听到有感觉三个字,马上停住了手部动作,刚才光顾着聊天,完全忘了晚上胡先煦吃过什么,“先煦,我想…我想去卫生间待会…”

郝富申说着就想起身,结果被胡先煦牢牢控制住胳膊,“你这是嫌弃我吗!”

“我…我不是,那咱们说好了,一会儿能不掀被子吗?”郝富申请求道。

“那好像够呛,我就爱伸伸胳膊什么的!”胡先煦正说着话,胳膊就从被子里冒了出来。

被子里的气味儿也随之飘荡了出来。

郝富申赶紧捂住了口鼻。

胡先煦转过身一脸无辜地看向郝富申,“这不能怨我啊,这是生理反应,控制不了。”

说话间,郝富申感觉被子里面又有一股热气袭来,他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,“你个臭小子,非要吃烤地瓜!”

胡先煦看到郝富申气急败坏的样子,一脸坏笑的又往前凑了凑。

“先煦,能开会儿窗户吗,我求你了…”郝富申被熏得生无可恋。

“不要,外面气温太低,开窗会冷的。”胡先煦一本正经的说道。

郝富申望着胡先煦,感觉自己要疯了,又不能打又不能骂的,最终放弃抵抗,平躺在床上,任由胡先煦体内散发出的气味儿包裹着自己。




几分钟过后,事态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
胡先煦小声说道,“小郝,你去开一下窗户呗?”

郝富申转过头看向胡先煦,“不怕冷了啊?”

“我自己也有点受不了。”胡先煦后悔吃太多烤地瓜了。

郝富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,他真想上去拍打一下胡先煦,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。





郝富申快速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窗户,接着钻回被子里,重新抱住了胡先煦。

“你不嫌弃我了啊?”胡先煦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
“谁让我愿意给你买呢!”他觉得就算是造孽,也是他心甘情愿的,“胡先煦,下次咱们吃烤土豆好不好?”

“郝富申,你直呼我全名!”

这小重点让他抓的,郝富申再次被打败了,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,“闭眼睡觉,别废话,一会我去关窗户。”

“怎么跟领导说话呢!”胡先煦盯着郝富申抗议道。

郝富申没再说话,直接吻了上去。

嘴堵嘴,干净利落,胜过千言无语~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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