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想国（三十八）5.25
五月底，大连的气温终于有了点要入夏的样子，连着几天中午天气都有些闷热。胡先煦绕过郝富申，特意让助理在自己的保温杯里多加了不少冰块。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，结果刚刚享受了小半天，下午就开始出现腹泻症状，连着跑了好几趟厕所。郝富站陪着胡先煦，楼上楼下的折腾。他站在走廊回想了一圈，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吃错了什么东西。好不容易坚持到收工，两个人晚饭也没去吃，郝富申直接扶着胡先煦回了酒店房间。
一进到房间，胡先煦就瘫倒在了床上，看上去特别虚弱。
郝富申怕胡先煦脱水，忙着拿杯子去接温水。饮水器提示缺水，他顺手拧开胡先煦的保温杯想倒点水出来，结果水倒出来了，残存的一些冰块颗粒也跟着溜达出来了。
郝富申望着杯子里面漂浮着的冰块，什么都不用再问，已然找到原因。
郝富申将杯子里的冰水倒掉，接着提起饮水器的后置水箱重注满了矿泉水，静待了一会儿，重新倒了一杯45℃的温水。
“起来喝点水。”郝富申边说边扶起躺在床上的胡先煦。
胡先煦坐起身接过郝富申手里的水杯，也瞥见了自己被拧开的保温杯，一边小口的喝着水，一边心虚的偷偷瞄着郝富申。
“怎么又喝冰水？”郝富申坐到一旁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啊，小胖…小胖递给我的，我就喝了…”胡先煦下意识地推助理出来挡枪。
郝富申盯着胡先煦的脸看了半天，见胡先煦没有其他要说的，掏出手机就要给助理打电话。
胡先煦见状，一把就抢下了郝富申手里的手机并迅速挂断了电话，“你这是要干什么啊，给小胖打什么电话啊！”
“不干什么，我就是想跟胖哥说一下，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给你装冰水了。你肠胃不好，容易出问题！”郝富申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。
“郝富申，你是不是有毛病啊，我都快三十岁的的人了，你能不能不天天跟管小孩似的管我，这大热天的，我就想喝口凉的怎么了，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啊！还找这个找那个的，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啊！”胡先煦不想让助理平白无故受这委屈，下意识归下意识，反应过来了就不能干这么不地道的事儿。
“所以现在是我多管闲事呗？”郝富申觉得自己听明白胡先煦话里的意思了。
“…对…你就是多管闲事！”胡先煦也不管这说出的话好不好听，反正现在气势上不能输。
郝富申看着胡先煦现下这怒目圆睁的劲儿，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。默默站起身，走到衣柜旁边，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服。
“你…你干什么啊？”胡先煦看着郝富申手里的动作，警铃大作。
“回家。”郝富申低声甩出两个字。
“回什么家啊，这住得好好的！”胡先煦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，他有点怂了。
郝富申将行李箱从柜子底部拉了出来，“你一会儿不愿意下楼可以点外卖或者让胖哥给你买，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。我不在这儿碍你眼，多好啊。”
“我…我…”胡先煦现在甭提有多后悔，刚才非要逞那一时口舌之快了，“我错了，我错了还不行吗？”
“你怎么会错呢，都是我的错。”郝富申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这俩人儿平常看着是郝富申各种退让各种妥协，但只有胡先煦心里最清楚，他不管怎么作妖，都是保持在一个安全范围内，没人比他更了解郝富申的脾气，看着温和礼貌，但固执得像一头倔驴才是他的真实底色。
“哎呀哎呀…嘶…肚子…肚子好痛…”胡先煦见道歉没用，只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。
郝富申随即转头看向胡先煦，刚要放下手里衣服过去，却又迟疑地停在了原地。
“这肚子里面像抽筋了…哎呀…哎呀…”胡先煦边说边趴到了床上。
“是这疼吗？”郝富申赶紧冲到床边，把胡先煦抱到了自己腿上。
“往下点…再往下点…对对对…就是这儿…好疼…”胡先煦双手搂住郝富申的脖子，趴在他耳边指点自己的痛感位置。
郝富申小心翼翼地揉着胡先煦的小腹，“力道怎么样，轻点还是重点？”
“嗯…现在正好…”胡先煦近距离地观察着郝富申紧张的神情，说不出来的暖意。
“我错了，你不要生气啦，好不好？”胡先煦顺势趴到了郝富申身上。
“哪错了？”郝富申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。
“我不应该贪凉…”胡先煦小声说道。
“还有呢？”郝富申追问道。
“我不应该撺掇小胖往保温杯里加冰块…”胡先煦嘟着嘴说道，他不知道是应该服郝富申还是应该服自己，他觉得自己这哪里是谈恋爱，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个长辈！
郝富申隔着T恤揉了一小会儿，习惯性地就把手伸进了T恤里面。
“明天有雨，又要降温几度，这两天里面还是再穿个背心吧。”郝富申提醒道。
“又降温？”胡先煦对于这个天气也是有些服气的。
“天冷比天热好，天冷可以多穿，天热拍戏多遭罪啊。”郝富申莫名想起盛夏在剧组的时候。
他们在夏天开机，在盛夏拍着冬令营的戏份，穿着厚厚的冬装游走在满是蚊子的半山腰上。
“万一是孽缘怎么办？”
这是他们俩的第一场戏。
胡先煦忙着和组里其他人拍照，郝富申却在大巴车上戴着眼罩补觉。
胡先煦致力于让组里每个人都知道郝富申是ai这个梗，一个随时随地会断电的小机器人。那个时候，他只是单纯的把郝富申当成一个好哥们儿，开着朋友间的玩笑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郝富申成为专属于胡先煦一人的机器人呢？
胡先煦想过这个问题，郝富申也想过这个问题。
是在组里对戏的时候，还是杀青之后重新见面的时候，他们都有点吃不准。
他和他之间，好像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明确的表白，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。
牵手，拥抱，接吻，没有太多纠结，只有爱与不爱。
他吻他的时候，他没有躲开，而是动情回应，那个时候，答案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。
“这两天的奶酪棒也先停一停。”临关灯前，郝富申靠在床头说道。
“过分了吧！”胡先煦小声抗议道。
“奶酪棒都在冷藏室，天凉，肠胃又不好，就先别惦记了。”郝富申边说边把胡先煦露在外面的胳膊全都塞进了被子里面，“你听外面的风声儿有多大，蓝色预警。”
“时间还早，咱俩听会儿歌呗？”胡先煦侧过身冲郝富申说道。
“要听哪一首？”郝富申转过头看向胡先煦。
“《长城谣》。”胡先煦练这首歌了有一阵儿了，为了剧本里的一二•九运动文艺汇演。
“终于可以坐在台下听你唱歌了。”郝富申随着音乐声躺进了被子里面。
“我怕我唱不好，尤其是高音那个部分。”胡先煦担心的说道。
“那咱们就多练练，我给你打个样，保证你自信心爆棚。”郝富申靠在胡先煦身边说道。
“少来，你唱得哪有那么差，还是都在调上的。”胡先煦调侃道。
郝富申琢磨着胡先煦这句话，也不知道这算是损他还是夸他，最后也就是无奈的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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